《民主与法治》：“金年会诉讼困局”专题报道-金年会新闻-金年会矿业

《民主与法治》：“金年会诉讼困局”专题报道

2012/06/21 21162

【编者按】2010年9月21日，广东信宜金年会矿业有限公司高旗岭尾矿库爆发溃坝事件，给矿区村民造成了重大的生命工业损失。信宜金年会公司多名治理人员因宁静责任事故被追究刑事责任，灾民和相关单位也纷纷到法院起诉要求赔偿。信宜市法院因此事件共立案2502宗，索赔总金额抵达4.01亿元人民币。无论从立案数量、原告人数、索赔标的，都抵达了建国后同类案件之最，案件的庞洪水平、审理难度和重大影响，也是前所未有的。

除诉讼规模在海内司法史上稀有外，这一系列诉讼案还创立了若干第一：2010年《侵权责任法》施行后的第一宗此类大型案件，是《公司法》实施以来第一宗对上市公司全资子公司进行法人人格否定的案件，也是迄今为止索赔标的额最大的“官告企”案件。

而在民商法学专家赵旭东看来，这起牵涉到上市公司的公司法人人格否定案如果最终判决，其判决结果必将对今后的公司法人之间的经济纠纷案件爆发深远影响，“也许是翻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魔鬼”

本期要害词：金年会困局

之一：尾矿坝之溃

溃坝，爆发在一瞬间

暴雨倾盆，广东信宜市信宜金年会矿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信宜金年会”）的巡坝工刘传和、凌元霄从2010年9月21日凌晨零时开始值班，他们的事情就是巡看位于半山腰的信宜金年会银岩锡矿高旗岭尾矿库的坝体，包管尾矿库的宁静。在海内采矿业位居龙头老大职位的金年会（以下简称“金年会集团”）是信宜金年会的全资股东，信宜金年会是它的众多子公司中的一个。

　　导致这场暴雨的凡亚比台风，20日7时在福建漳州沿海登岸，10时进入广东饶平境内，已减弱为强热带风暴，之后继续向偏西偏向移动，自东向西影响广东，强度连续减弱。下午15时，进一步减弱为热带风暴。23时，广东高州、信宜地区普降暴雨，雨势越来越大。但广东省气象局对暴雨可能造成的危害警觉不敷，于21日5时宣布了热带低气压解除消息，体现凡亚比台风进一步减弱为低气压，“本台不再宣布有关凡亚比的消息。”

　　但气压的减弱并不料味着降雨量的减小，21日凌晨1时，巡坝工刘传和、凌元霄发明尾矿库的水位已经很高，担心有溃坝危险，向公司上级汇报。2时许，信宜金年会公司总经理助理邓炳向总经理王辉报告，尾矿库水位上涨，情况紧急。王辉组织公司治理人员开会研究应急计划，并向尾矿库所在的钱排镇政府汇报。凌晨5时许，信宜金年会公司开始准备抗洪物资，7时左右，派人到尾矿坝巡查以及做村民的疏散事情。

　　清晨6时，水位离尾矿坝坝顶只有20公分了。6时30分，刘传和、凌元霄意识到溃坝危险近在眼前，下山到离尾矿坝1公里左右的达垌村，告诉村民赶忙疏散。达垌村位于钱排河沿岸，尾矿库一旦溃坝，洪水裹挟着尾矿渣形成的泥石流，将首先淹没达垌村，然后顺钱排河而下。两人碰到了钱排镇毛镇长乘坐的公务车，急遽跑已往告诉毛镇长的司机，尾矿库的水很快就要漫出坝顶，有溃坝危险。司机立即开车回镇政府，不久，镇干部赶抵达垌村疏散群众。刘传和、凌元霄又返回尾矿坝坝顶。

　　7时，信宜金年会公司环保车间副主任赵国辉派出钩机向尾矿坝开去，意图进矿翻开尾矿库1号排水井下的六个进水孔挡板，以制止溃坝。但进山的门路被暴雨冲洗得很是泥泞，有的路段已经塌方，钩机无法进入现场。几分钟后，刘传和看到坝底石头开始松动。40分钟后，坝底已经有一半松动，他再次跑抵达垌村村口，叫村民们快跑！

　　9时15分，水从尾矿坝坝顶漫出。9时38分左右，溃坝！

　　洪水裹挟着尾矿渣喷涌而出，如下山猛虎咆哮而来，瞬间天昏地暗，达垌村的衡宇、门路、桥梁、田地、果树、牲畜全都吞没！有5位村民疏散缺乏，不幸丧生。

灾难爆发后的责任认定

　　据信宜市政府的一份报告，信宜金年会尾矿库溃坝，共造成钱排河下游达垌村、双合村22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达6.5亿多元，衡宇全倒户523户，除全倒户外的损坏衡宇815户。尾矿库内大宗矿砂冲到下游乡村，致使大片农田和群众居住情况被污染，群众生爆发活用水也被污染。

　　10月9日，信宜市政府将信宜金年会告上外地法院，要求对方赔偿损失1950万元，凌驾1950万元的损失待审定后另行追加诉讼请求。

　　2012年5月，本刊记者抵达垌村采访灾民，灾民们回忆起当初洪水袭来的情景，还心有余悸。达垌村共死亡5人，李汝发的妻子张萍萍死亡，母亲何奇娇失踪，衡宇被完全冲垮。其时李汝发与妻子结婚还不到一个月，新婚燕尔，同时失去两位至爱的亲人，这样的人间悲剧，实在令人难以蒙受。

　　村民李汝福家的五处衡宇都受攻击，三处全部坍毁。他领记者去看没有坍毁的一处衡宇，水淹的痕迹在房梁以上，有多根房柱被撞断。他说，其时他就在这间屋子里睡觉，如果是夜间溃坝，他必死无疑。幸亏看坝工下来报信，村民绝大大都都疏散了，不然达垌村的死亡人数还会大大增加。

　　李汝福说，受灾后，他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整整住了一年，无家可归，生活十分凄惨。现在勉强有住的地方，但赔偿款在事发两年后还迟迟没有拿到，不知道何时能回到灾前愉逸祥和的生活。

　　这次溃坝事件引起中央和广东省高度重视。事发后的第二天、第三天，即2010年9月22日、23日，正逢中秋佳节，广东省委书记汪洋、省长黄华华冒着大雨，驱车五百多公里来到信宜市钱排镇灾区视察灾情，慰问灾区群众，指导救灾重建事情。当他们抵达达垌、双合村时，被几百名灾民围住，有的灾民甚至跪下来恳求上级领导一定要为他们主持公正。省委、省政府立即建立了“9·21”溃坝事件视察组，展开视察。

　　随后的几个月，灾民们多次到镇政府、市政府请愿。2010年11月23日，二百多灾民到市政府门前举横幅、喊口号，游行请愿，强烈要求政府资助他们向金年会矿业索赔，并声称如金年会方面不实时赔偿，将到上级政府甚至金年会集团公司的总部所在地福建上杭去请愿。信宜市、镇政府都蒙受着巨大的维稳压力。

　　事件爆发后，广东省纪委事故视察组出具了《关于“9·21”茂名市信宜金年会矿业有限公司银岩锡矿高旗岭尾矿库溃坝事件相关责任的认定》（以下简称“省纪委视察报告”），认定：台风凡亚比引起的超200年一遇的强降雨是导致爆发溃坝的诱因；尾矿库排水井在施工历程中被擅自抬高进水口标高、企业对尾矿库治理不规范，是导致洪水漫顶、尾矿库溃坝的直接原因；尾矿库设计标准水文参数和汇水面积取值不对理，致使尾矿库实际防洪标准偏低，是导致溃坝的间接原因。

　　报告还指出，信宜金年会在尾矿库还未经设计论证和有关部分未审批、未治理用地手续、未经环保部分批准等情况下就擅自动工建设；擅自将1号排水井基座加高3米；以“试运行”为名，在未取得宁静生产许可证的情况下，将高旗岭尾矿库投入正常生产运行，排放尾矿砂。到溃坝时，尾矿库已堆放尾矿砂27万多立方米，约占设计总库容的四分之一。

刑事审判快刀斩乱麻

　　案发后，信宜金年会公司涉案人员被提起公诉。2011年7月19日至21日，广东省信宜市法院果真开庭审理了信宜金年会尾矿库溃坝案的刑事部分，于8月4日作出一审判决。

　　法院经审理认为，信宜金年会公司总经理王辉、副总经理陈喜有等6名负有宁静责任的公司治理人员，在治理公司生产、作业历程中，违反《尾矿库宁静监督治理划定》《尾矿库宁静技术规程》等有关宁静治理的划定，使用未持有特种作业资格证的看坝工治理尾矿库坝；没有凭据划定针对尾矿库重大事故应抢救援计划组织相关人员进行演练，以提高在紧急情况下的应抢救援能力；尾矿库在汛期或台风雨来临前，没有按划定全部翻开排水井进水口的挡板，把水位降到最低，严重影响尾矿库初期调洪能力，造成超蓄而降低尾矿库防洪标准。

　　鉴于各被告人在尾矿库溃坝前实时通知外地政府宁静转移群众，在溃坝后积极加入抢险救灾事情，并安排信宜金年会矿业有限公司于2010年9月23日给灾区捐款100万元；金年会集团于2011年1月6日给灾区捐款5000万元，且各被告人归案后均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犯法事实，认罪态度较好，依法可酌情从轻处分。综上，法院判处王辉、陈喜有等6人有期徒刑六至二年不等。

　　法院经审理认为，信宜金年会公司在建设银岩锡矿尾矿库历程中，作为建设工程主管的公司原副总经理李永信、总工程师夏倩、总监理张立鹏等人，在没有取得原设计部分重新设计、签发变换设计通知书并报尾矿库建设项目宁静设施设计原审批部分批准的情况下，为便于施工，擅自决定将一号排水井第一层井架按井座一样浇铸圈围起来，以堵住周边泥石，致使一号排水井井座加高了2.597米，大大降低了一号排水井的排洪能力。综上，法院判处李永信、夏倩、张立鹏等3人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至三年不等，并各处分金5至2万元不等。

　　法院审理查明，2007年至2010年8月，信宜金年会公司财务经理游明祥从公司开支80万元用于行贿时任钱排镇镇委书记的温平生和镇长李平，并伪造五单支付给“陈中维”的土地赔偿费票据平账，且将上述支出的原始凭证全部销毁。综上，法院判处游明祥有期徒刑1年6个月，并处分金5万元。

　　各被告人均向广东省茂名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均被驳回上述，维持原判。

　　刑事部分的审理还算“快刀斩乱麻”，但到了民事赔偿部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诉讼变得异常艰难，陷入困局。

之二：石花地之谜

2010年9月21日，广东信宜市信宜金年会公司爆发尾矿库溃坝事故。灾后不久，广东茂名市司法局党组凭据省委、省政府指示精神，从司法局执法援助处、公职律师事务所和其他律师事务所抽调了30名律师，建立“9·21”灾区执法援助团。信宜市法院也开展便民效劳，到灾区现场钱排镇协助灾民立案。从2010年12月起，到2011年7月，共立案2502宗，索赔总金额约4.01亿元。

　　7月11日，首5宗达垌村灾民人身损害赔偿案在信宜市法院开庭。但仅仅5天后，法庭宣布休庭。在开庭时，被告在事故的责任认定方面，质疑石花地水电站需要担负事故责任，成为庭审的一大焦点。

有关石花地水电站的视察

　　有关“9·21”事故的广东省纪委视察报告，最先认定钱排镇达垌村、双合村等乡村的灾情都是由信宜金年会尾矿库溃坝引起的。尾矿库溃坝后洪水顺山势而下，首先攻击的是达垌村，然后进入钱排河，与钱排河上游来水搜集到一起，向下游流去。在流经下游沿岸的双合村之前，先要流经石花地水电站。省纪委视察报告认为，尾矿库溃坝是造成石花地水库拦河坝坝端和坝体破坏导致溃坝的主要原因，但金年会方面对此体现异议。

　　经测算，尾矿库初级坝距达垌村90度转弯口1.22公里，达垌村转弯口距石花地水电站拦水坝2.44公里；石花地拦水坝距双合村上游第一户人家1.77公里。“9·21事件”的22名遇难者中，有17名死于石花地水电站拦河坝溃坝后淹没的双合村；起诉的2502宗民事赔偿案件中，有1925宗案件的原告位于石花地水电站下游。

　　省纪委报告认定尾矿库溃坝直接导致石花地水电站拦河坝溃坝的理由是：一，尾矿库溃坝在前（21日上午9时44分），石花地拦河坝溃坝在后（21日上午10时20分）；二，本次降雨形成的洪水量为406立方米/秒，而石花地拦河坝防洪能力切合原设计30年一遇（即洪水量467.63立方米/秒）；三，石花地拦河坝漫顶溃坝时最大过坝流量为2820立方米/秒，而尾矿库溃坝爆发的洪水流量为2352.37立方米/秒，占83.42%。

　　在庭审时，省纪委报告是秘密质证的，果真质证的是《“9·21”茂名信宜钱排镇金年会矿业有限公司银岩锡矿尾矿库溃坝原因专家鉴定报告》。庭审时还泛起了一份广东省“9·21”事故视察组提供的《信宜市石花地水电站溃坝事件的视察报告》（以下简称“省专家报告”），是凭据省委主要领导“进一步了解尾矿垮塌对下游石花地水电站垮塌的影响，以及石花地小水电站的建设及工程质量问题”的批示而进行视察后作出的，再次认定尾矿库溃坝爆发的洪水对石花地溃坝有直接和决定性的影响，是导致石花地溃坝的直接原因。

　　金年会方面也组织了相关专家对石花地水电站溃坝原因进行视察，得出的结论完全相反。他们认为，双合村受灾主要由石花地水电站溃坝引起，尾矿库溃坝对石花地溃坝有一定的水平和影响，但不具直接和决定性的影响。

　　金年会方面称，省专家报告关于石花地拦河坝的基本情况与留存的大坝实体有重大差别：石花地水电站拦河坝非溢流段坝高不是18.8米，而是三次加高之后的35米；溢流段坝高不是13.5米，而是33米；堰顶高程（即正常蓄水水位）相应库容不是8万立方米，而是77万立方米；总库容不是18万立方米，而是100万立方米。也就是说，石花地拦河坝已经过三次违法加高，但专家组凭据未加高的数据进行演算，从而得出了过失的结论。

　　金年会方面称，石花地两岸挡水坝不是硬壳砌石重力坝，而是砌石支墩坝；河床溢流段也不是硬壳砌石重力坝，而是硬壳填渣坝。填渣坝在原设计坝高13.5米可能是稳定的，但对33米的坝高而言是绝对不稳定的。

　　无论是广东省纪委报告，照旧省专家报告，也都指出了石花地拦河坝自己保存严重的质量问题。该电站未按设计施工、未竣工验收就发电生产，广东省纪委报告认为其“擅自降低库容量”，但实际视察的结果是“擅自提高库容量”，堰顶高程库容被提高了9倍多，总库容被提高了5倍多。2009年7月，广东省水利厅对广东省境内9000多座小水电站进行宁静核查，石花地水电站被列为有重大宁静隐患的小水电站，之后一直未经整改验收。

　　关于尾矿坝和石花地拦河坝的垮坝先后时间，金年会方面也与省专家报告的看法截然相反。省专家报告是“经现场盘问和目击证人证实”，确认石花地垮坝爆发在21日10时20分，晚于尾矿库垮坝的9时38分近40分钟。但金年会方面邀请清华大学水文专家进行水文演算，认为钱排河河水在21日凌晨就已造成石花地水库满库漫坝。满库漫坝后，工程质量如豆腐渣的拦河坝，不可能坚持10个小时才溃坝，按省专家报告的说法，现场目击证人证明，拦河坝在洪水漫顶10分钟即坍塌。10个小时和10分钟，之间的悬殊如何解释？

　　另外，石花地拦河坝的汇水面积为48.8平方公里，尾矿坝的汇水面积为3.65平方公里，仅占总洪峰流量的7.48%。从汇水面积来看，尾矿坝溃坝引发的洪水，同钱排河上游来水相比，水量是很小的。同时，尾矿坝自己就是渗水坝，尾矿库的水原来就是要流入钱排河的。

　　金年会方面称，双合村村民在21日凌晨3时左右已有紧急转移，投亲靠友。省专家报告认为石花地拦河坝在21日上午10时20分才垮坝，但没有充分证据来证明。同样的几位专家，在视察尾矿库垮坝时，称这场暴雨是“200年一遇”，甚至“千年一遇”，但到了相距三四公里的石花地水库，这场暴雨就被说成了石花地拦河坝当初设计时可以抵御的“30年一遇”，从逻辑上也是说欠亨的。

重新鉴定被一再拖延

　　金年会方面认为，石花地水电站应被追加为被告，并提出对石花地水电站拦河坝质量进行重新鉴定。信宜法院同意将石花地水电站追加为被告，起初也同意了信宜金年会公司提出的对石花地水电站质量进行重新鉴定的申请。2011年5月27日，信宜市法院通知各方当事人6月1日到法院协商选定鉴定机构，因双方当事人无法告竣一致意见，遂改由法院接纳摇珠的方法选定鉴定机构。后法院电话通知各方当事人在6月20日通过摇珠的方法选定鉴定机构。但法院在当事人交换证据后又通知信宜金年会公司，称暂缓摇珠选定鉴定机构，且没有说明原因和理由。至今，法院仍未应金年会方面请求对石花地水电站拦河坝依法重新鉴定。信宜金年会厥后多次提出重新鉴定申请，还向信宜市、茂名市两级法院院长寄发出督办请求函，至今无音信。

　　金年会集团署理律师赵国华认为：难以重新鉴定其实是金年会方面可以预料到的，因为一旦石花地水电站真被鉴定出有质量问题，其严重结果与连锁反应将令许多人蒙受不起。其一，厥后加入诉讼的石花地水电站署理人称，石花地水电站赔不起，现在石花地水电站还欠着银行贷款900多万元，如果判石花地水电站赔偿灾民，灾民拿不到钱，社会维稳目的不可实现。其二，石花地水电站的设计单位是信宜市水务局下属单位，如果石花地水电站有问题，水务局也会成为被告，意味着将损害赔偿诉讼最终引向了政府。其三，广东省水利厅在2009年7月组织的“千人万站大行动”的广东治理小水电统一行动中，已经查明石花地水电站有严重宁静隐患，催促整改后，没有催促验收，广东省水利厅也难辞其咎。最为要害的是其四，石花地水电站质量鉴定一旦出问题，省纪委视察报告的权威性将受到空前挑战，追究众被告担卖力任的证据将会瞬间崩塌。

　　2012年5月，本刊记者到双合村实地采访村民。朴实的村民们对金年会溃坝不肯多谈，只是说一句“金年会也有责任”，而对石花地水电站当初的施工建设和宁静隐患谈得许多。他们说，石花地水电站是10年前由李荣等三兄弟投资建设的，当初村民们都很阻挡，认为工程质量保存着严重问题，大坝宁静保存重大隐患，又离双合村这么近，相当于在村子头顶上悬了一盆随时可能被打翻的水，太危险了。但村民们无力阻止这个小水电站的建成发电。灾害爆发后，三兄弟中的一人李锋曾向村里的17名死难者三鞠躬，并每家发放了500元钱。

　　从石花地水电站的工商挂号资料中还可看出，水电站的十几名股东中有的今天照旧大学生，10年前水电站投资建设时，他们还未成年。谁能从这个小水电站的发电中拿到红利，这些股东背后隐藏着什么玄机，对这起事故的责任认定爆发着什么影响，至今照旧一个谜。

之三：《公司法》之困惑

民事案休庭后的刑事立案

相关于石花地水电站溃坝的责任问题，信宜金年会系列赔偿案中另一个原告必须坚持的执法主张，就是一定要追究金年会集团的连带赔偿责任。原告起诉的被告开始是7家，厥后在被告律师的申请下，又追加了几家，主要是高旗岭尾矿库的施工、设计、监理、验收等单位，也包括厥后追加的石花地水电站等，但这些被告中，真正能够支付得起4.01亿元赔偿的，只有金年会集团一家。“9·21”溃坝事件爆发后，信宜金年会已被责令停产，在不复产的情况下基础无能力赔偿，而其他被告都是小型企业，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齐4.01亿元。

　　金年会集团认为，尾矿库溃坝案是由于信宜金年会的矿山尾矿库爆发溃坝引起的特殊侵权，应该由业主信宜金年会公司与该尾矿库的施工设计单位等担负连带责任，这是我国《侵权责任法》明确划定的。而信宜金年会是有限责任公司，金年会集团是其股东，依《公司法》“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以其出资额为限对公司担卖力任，公司以其全部资产对公司的债务担卖力任”的划定，金年会集团与本案无关。

原告在2011年7月11日首次开庭后，就主张：金年会集团是信宜金年会的唯一股东，信宜金年会注册资本未缴足、未建立财务账册、没有独立经营自主权，在工业、人员、业务等方面都与金年会集团人格混同，即信宜金年会公司法人没有独立人格权，所以应将金年会集团列为配合被告，要求金年会集团担负连带赔偿责任。

开庭5天后，法庭宣布休庭。

　　2011年9月16日，信宜金年会接到信宜市公安局信公刑调证字[2011]S010号调取证据通知书，信宜市公安局以信宜金年会公司因涉嫌虚假出资、抽逃出资被刑事立案侦查为由，向信宜金年会调取信宜金年会、宝源矿业、东坑金矿的全部财务资料。后将这些资料委托广东诚安信司法会计鉴定机构进行鉴定，出具《司法会计鉴定意见书》，得出金年会集团与信宜金年会工业混同、金年会集团出资不实、抽回出资的结论。

　　2011年12月27日，信宜市法院再次开庭，原告继续论证金年会集团应该担负连带赔偿责任，他们提交的新证据，正是信宜市公安局在视察信宜金年会是否保存虚假出资、抽逃出资的刑事案件时委托广东诚安信司法会计鉴定所出具的《司法会计鉴定意见书》。尚未结案的刑事案件在侦查历程中取得的证据，很快成为相关联的民事赔偿案件中的主要证据，实属稀有。

信宜金年会是如何降生的？

　　本刊记者从金年会集团提供的大宗工商注册资料、会计报表中，概略了解到信宜金年会的建立经过及其与金年会集团的关系。

　　信宜市宝源矿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宝源公司”）和广东信宜市东坑金矿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坑公司”）是广东信宜市的两家矿业公司。2005年1月，金年会集团与厦门恒兴矿业有限公司一起相助收购了这两家公司，金年会集团占两家公司各80%的股份。厥后，两家公司增资扩股，股东结构均变为3个法人股东、6个自然人股东。2006年8月，宝源公司和东坑公司划分召开股东会，决议将两家公司合并，建立信宜金年会公司，股东结构未变。2007年4月，金年会集团收购了其他股东20%的股权，成为信宜金年会的唯一股东。

　　信宜金年会公司建立后，由于宝源矿业和东坑金矿这两家公司的采矿权证、探矿权证、宁静生产许可证等许多证照要转移到信宜金年会名下，需要履行繁琐的执法程序。这一历程的治理时间会很长，如果相关证照没有转移到信宜金年会名下，就以信宜金年会名义对外经营，则组成执法所禁止的无照经营。两个矿山又不可停止生产经营专门期待证照的转移变换，所以信宜金年会建立后，银岩锡矿与东坑金矿照旧以宝源矿业与东坑金矿名义对外经营，以宝源矿业和东坑金矿名义纳税。

　　在“9·21”事故爆发前，信宜市工商局出具了《关于东坑金矿、宝源矿业、信宜金年会三个公司关系的证明》，证明信宜金年会为宝源矿业与东坑金矿合并设立，宝源矿业与东坑金矿所有工业并入信宜金年会。而在2011年12月信宜金年会民事赔偿案第二次开庭时，信宜市工商局又出具了宝源公司、东坑公司没有合并设立信宜金年会的证明，与事故爆发前的结论截然相反。

庭审泛起的逻辑悖论

　　关于原告来说，必须否定宝源、东坑两公司合并设立信宜金年会的事实，才华为信宜金年会“虚假出资、抽逃出资”的刑事嫌疑设置前提。但金年会集团认为，三家公司同时注册保存仅限于证照治理的特殊时期，并且是经工商部分认可的，是很正常的。赵国华律师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要把两个小碗的粥倒进一个大碗里，在倒粥的历程中，小碗必须保存。如果先把小碗砸了，粥不就洒了吗，还怎么倒进大碗？”

　　在庭审中，原告认为信宜金年会没有独立的财务账册，宝源公司和东坑公司有独立的财务账册，因此认为宝源、东坑公司人格独立，否定信宜金年会是由它们合并而来。

　　金年会方面对此的解释是，信宜金年会的具体经营业务为银岩锡矿、东坑金矿的矿产品生产与出售，而银岩锡矿与东坑金矿的种种证照还在宝源矿业与东坑金矿名下，故两个矿山的生产经营全部体现在宝源矿业和东坑金矿两个经营实体内，种种实物资产和钱币资金也均是由这两个经营实体使用，信宜金年会除了有银行日记账外，没有新建其他财务账册，各项对外经营等业务均纪录在原来的宝源矿业和东坑金矿的财务账册上，信宜金年会的银行账户内平时并不存现金，有了资金也都分派到两个经营实体的账户内，由他们具体使用。所以说，宝源公司与东坑公司的财务账册就是信宜金年会的财务账册，并不可因此否定宝源公司、东坑公司合并设立信宜金年会的事实。

　　金年会集团在信宜金年会建立前曾向宝源公司、东坑公司借款，信宜金年会建立后，信宜金年会仍以宝源矿业和东坑金矿的名义继续向金年会集团借款，用于银岩锡矿和东坑金矿的项目建设。金年会集团与信宜金年会、宝源矿业、东坑金矿的资金往来，各方均有清晰的账务纪录和银行往来凭证。2008年8月14日，金年会集团将1亿元增资款汇入信宜金年会银行账户，8月15日，信宜金年会将这1亿元增资款分派给宝源公司8千万元和东坑公司两千万元。8月18日，宝源公司和东坑公司用上述款项划分送还了各自名下之前对金年会集团的部分借款。

　　原告据此认为，信宜金年会向宝源公司、东坑公司先“虚假出资”，后“抽逃出资”。而金年会方面对此的解释是，金年会集团向宝源、东坑这两个经营实体投资1个亿，然后由这两个经营实体以此送还之前向金年会集团借的1亿债务，使得信宜金年会增加了1亿投资，减少了1亿债务，从而优化了信宜金年会的资产结构，对信宜金年会有百利而无一害，哪里谈得上“虚假出资”“抽逃出资”呢？

　　原告在庭审时陷入一种逻辑上的悖论，即在论述宝源公司、东坑公司与信宜金年会的关系时，要尽力证明这三家公司间没有爆发合并，都有独立人格，从而才华指控信宜金年会虚假出资、抽逃出资；而在论述信宜金年会与金年会集团的关系时，又要竭力否定信宜金年会的独立人格，认为信宜金年会与金年会集团人员混同、工业混同、意志混同、经营混同，从而才华让金年会集团担负信宜金年会的连带赔偿责任。

　　这种逻辑悖论，在庭审时的体现许多，最典范的就是对信宜金年会的银行日记账的认定上。从刑事侦查中取得的民事证据——《司法会计鉴定书》附件及鉴定内容，均凭据该银行日记账对信宜金年会的资金往来进行了清晰的界定，甚至广东省“9·21”事故财务检查小组也是据此界定信宜金年会的工业规模的。但在庭审时，对这一银行日记账的真实性，原告及鉴定人在指控信宜金年会抽逃出资时是对其予以认可并看成证据使用的；而在指控金年会集团与信宜金年会工业混同时，又不予认可——在同一案件中泛起这样的矛盾，实在极为稀有。

诉讼困局的不可制止

　　金年会集团的署理律师赵国华认为：一旦认定信宜金年会保存虚假出资、抽逃出资，引起的连锁反应将是巨大的。作为在香港、大陆两地上市的上市公司，金年会集团的财务状况要受到两地股市监管机构的严格监管，金年会集团或其子公司财务杂乱，而香港、大陆两地股市监管机构又没有发明，那就是说两地股市监管机构对上市公司的财务状况监管杂乱——“事情就闹大了。”这2502宗民事赔偿案，目前由广东省高院、茂名市中院和信宜市法院联合组成了“办案指导小组”在进行指导。“相信指导小组对这一结果的严重性是有充分认识的。”赵国华说。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不可认定金年会集团必须对信宜金年会系列赔偿案担负连带的赔偿责任，灾民就无法获得赔偿，地方政府也无法维稳，诉讼的目的又达不到。”赵国华剖析，“案子就这样拖了下来，还不知道要拖到哪一天。”

　　而在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民商经济法学院副院长赵旭东看来，这是《公司法》实施以来首例上市公司法人人格否定案，判决结果必将对今后的公司法人之间的经济纠纷案件爆发标记性的影响。“集团公司对下属公司人员、业务等事项的统一治理是公司集团原来就有的执法特点，不即是法人人格的混同和滥用。公司法人的独立人格必须有极为明确的界定，不然，一旦通过司法判决开了母公司要为下属有限责任的子公司担负无限责任的先例，开了股东要为有限责任的公司担负无限责任的先例，受影响的可能不但仅是司法，而是整其中国经济。”

司法难以蒙受之重

之四：司法难以蒙受之重

各人都很辛苦

2502宗“9·21”信宜金年会民事赔偿诉讼的审理，关于信宜市法院来说，难度和强度都是空前的。无论从案件数量，或是4.01亿元的赔偿标的，照旧涉及到的近千名原告，都抵达了建国以来同类案件的历史之最。而案件的庞洪水平和影响力，在信宜这个县级市法院，也是空前的。办案法官蒙受着巨大的压力，也透支着体力和精力，张钊平法官就因劳累太过，两次晕倒在事情岗位上。

　　关于如此庞大的系列案件，信宜市法院接纳“集中开庭、个案审理”的方法，以每6分钟“过”一个案子的速度，到2012年3月7日为止，将所有案件都“过”了一遍。但也只能是“过”一遍，“过”的要领是，将证据分为“通用证据”和“个案证据”两大类：关于大都案件原告或被告都要举证的某个证据，称为“通用证据”，第一批质证后以下的案件不再重复；而只在某个个案中泛起的证据，才进行质证，称为“个案证据”。这也是信宜法院不得已接纳的立异模式。

　　为灾民效劳的原告执法援助律师团，也做了大宗事情。从灾难爆发后到2011年春节前，执法援助团到灾区疏导灾民情绪，引导灾民通过正当途径维护自身权益，从2月11日到3月19日，审核执法文书2501份，召开巨细集会60次，发明问题49类，提出专业意见22条；春节后到5月，集体进驻灾区现场视察取证，收集整理证据，走访了达垌、双合、白马、前排等8个村委近80个自然村，核查了疑对同一标的物起诉的290多户衡宇受损户原告身份，对580多户财物损失户的自报表进行了细化；到7月开庭前，增补完善证据，进行开庭前的案件研讨，事情量也是巨大的。

　　执法援助团调取了灾民衡宇受损表、财物损失表等资料18500多份；录入房损财损数据18万多页；冲洗复印房损照片近2.5万张；复印通用证据资料重达1.5吨；复印其他证据资料10万多份。应该说，其中的艰辛劳累，是非亲身经历者难以想象的。

　　金年会集团为了应对如此庞大艰巨的诉讼，也投入了大宗的人力物力财力。金年会集团的老总都是技术身世，所以对技术问题很是重视，邀请了海内数所大学的实验室和专家，进行了水文水利、工程质量方面的大宗勘测、实验和演算，也邀请海内众多泰斗级的法学专家研讨涉案执法问题，还组织了庞大的律师团。仅仅为了论证信宜金年会的独立人格权问题，就提交了上百份证据。

　　此案也牵动广东省、茂名市、信宜市各级党委政府的心，广东省委领导对此案多次作出重要批示。

财损质证时的唇枪舌剑

　　虽然平均每个个案只审理了6分钟，但原被告在工业损失举证质证历程中进行了猛烈的论辩。

　　被告指出了2400多份起诉书中保存的突出问题。有的是家庭共有工业只由一人起诉，遗漏了须要的配合诉讼人。而同一处衡宇，也保存着工业共有人重复起诉的现象。有的诉讼主张，在被告看来违背了生活知识，如一个老年妇女要求赔偿10部手机；75平方米的猪圈，要求赔偿300多头猪。有的要求赔偿20套碗筷碟的餐具，并且注明每套餐具能开20桌酒席。

　　而原告指出，有些在被告看来违反生活知识的赔偿主张，其实是实实在在爆发了的损失。如被告认为一间衡宇不可能有十多扇门窗，原因可能是被告的署理律师多生活在北方，对南方的建筑花样不太在行，作为用于经营做小买卖的门面房，有十多扇门窗在南方是缺乏为奇的。

　　再如，被告认为，有的衡宇没有受损，却主张屋内的财物损失，“难道灾民遭遇了选择性洪水”？而原告律师则指出，有的衡宇被冲断了好几根房柱，但衡宇并没有倒，在如此巨大的攻击力下，衡宇内的物品虽然会被洪流冲跑了，不可认为屋子没倒，衡宇内的物品就一定没有损失。

　　被告认为，本系列案中的广义岭村、胶树坪村、九曲坑村、仙学村、楼蕴村等村，地处半山腰或山背后，并不在钱排河流域内，居住在这些村的村民，居然也起诉主张了大宗的衡宇和财物损失，他们不睬解：洪水如何能冲到半山腰，甚至绕到山背后，将原告的衡宇冲垮？有的村民居住在尾矿库上游的龙湾村，竟然起诉主张了20亩的水稻和450棵的三华李的损失。这些证据，也同样经过了村委会的核查及鉴定机构的价格鉴定程序。

　　原告对此的解释是，有些原告虽然并不住在钱排河流域，但在受灾地区还承包着水稻田，种植着三华李果树，不可想虽然地以为工业损失一定爆发在原告的居住地，而不在受灾区域内。

　　被告认为，有的原告2011年购置的财物，也被核查挂号并进行了价格鉴定，说明村委会、镇政府在审查受损情况时保存着审核不细、把关不严的问题。从原告证据形成的方法看，是村民自报、村委会盖章、镇政府盖章、价格评估这样一套程序。而这样的证据链条并不完整，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证明原告水灾前确实有此财物，水灾中确实被冲垮了。

　　而在原告看来，一切都被洪流冲跑了，村委会、镇政府盖章已经有足够的证明力。被告却认为，原告还需要提交洪流冲不跑的证据，如衡宇的四至位置、集体土地使用权的审批情况、相关机动车的挂号证书、果树和农作物的种植位置，等等。

　　2011年12月、2012年3月，通过庭外息争，金年会集团对溃坝事件中达垌、双合两个村的22位死者的家属进行了赔偿，划分赔偿318.3万多元及474.5万多元。死者家属在诉讼时提出的要求，基本都获得了满足。“这些案件的调解，是在不讲执法、不讲事实的前提下的调解，因为考虑到人命关天、死者为大、遇难者家属蒙受着巨大的悲哀。同时，减轻地方政府维稳压力也是金年会集团所愿。”金年会集团署理律师赵国华说，“但这不应给人造成错觉，以为金年会集团赔偿起来很大方，不讲原则。金年会集团是有原则的，要求通过庭审查明真相、分清责任。对善良朴实的村民，金年会集团会表达善意，但关于2502宗民事赔偿案件中一些顺便乘车、浑水摸鱼的诉讼主张，金年会集团不可能全部满足。”

诉讼纷歧定是解决纠纷的最好渠道

　　通过庞大的庭审，许多人意识到，诉讼是解决纠纷的一个渠道，但并纷歧定是唯一渠道或最好渠道。诉讼有严格的程序要求，关于群体性事件和社会性问题，以诉讼来解决问题，时间会很漫长。同时，群体性事件涉及的问题往往都比较庞大，有许多问题是执法无法解决的。正因如此，无论是四川省的沱江污染事件，照旧松花江污染事件；无论是2010年上海静安区的高层住宅大火事件，照旧2011年的康菲漏油事件；均是接纳行政和政治手段而非执法手段解决的，并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金年会集团一直主张，在查明事实、厘清责任的前提下、在外地政府的主导下，统筹调解解决灾损理赔事宜，这也获得了广东省主要领导的赞同。关于金年会集团来说，赔偿灾民的实际损失照旧愿意的，因为究竟要在外地开矿，必须与外地政府和矿区村民都搞好关系，哪怕多赔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赵国华律师说，“但一旦泛起信宜金年会的独立人格被否定的司法判决结果，他们是万万接受不了的。金年会集团在全国各地都有许多下属子公司，如果开此司法先例，以后子公司的有限责任都让母公司来担负，将后患无穷。其实信宜金年会如果正常生产经营，完全有能力担负赔偿责任，但却被强令停产停业，使其丧失赔偿能力，再转嫁于集团公司，这种做法倒运于问题早日获得解决，灾民无法早日拿到赔偿。”

　　记者采访受灾村民，灾民们都体现，他们迫切希望早日拿到赔偿，能够早日拿到赔偿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方法。一些灾民还说，其实他们并不阻挡金年会继续在外地开矿，但一定要包管宁静。对他们来说，经济赔偿是一个方面，获得尊重也是很是重要的。

　　“无论外地政府、灾民、金年会集团照旧法院，现在都果真、半果真或私下表达出了希望通过调解解决问题的意愿。但现在的问题是，经过漫长的诉讼，各方都有点撕破脸皮了，要想再重新回到一张桌子上来谈，难度增加了。”一位接近案情的人士说。

　　2010年底前，金年会集团及信宜金年会曾划分向灾区捐赠5000万元及150万元。加上各界捐款，灾区获得赈灾款项已达7000多万元。记者在达垌村及双合村了解到，目前，衡宇全倒户每户的到位赔偿金为4.5万元，受损户则按受损额的22%兑付。显然，这笔钱要让受灾者恢复到灾前居住条件，杯水车薪。

　　“我在帐篷里整整住了一年，现在两年已往了，赔送还没有拿到。”灾民李汝福的话，和他忧郁的眼神，深深印在了记者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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